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丨疆电跃升
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丨疆电跃升
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丨疆电跃升巍巍狼牙山(lángyáshān),悠悠易水河。
踏上这片红色的土地,山川间翻涌着家国记忆——八十多年前(qián),五勇士(yǒngshì)纵身一跃化作太行山上永恒的抗战丰碑。
多少年来,这片土地(tǔdì)从未沉寂。
如今,昔日的战壕边建起生态步道,险峰下(xià)的游客中心播放的红色故事与直播间里山货(shānhuò)出村的吆喝声相互交织……乡村全面振兴的蓝图铺展在英雄血染的土地上,绽放着幸福之花(zhīhuā)。
狼牙山始终矗立着两种高度:一是(yīshì)天地赋予(fùyǔ)的险峻山势,二是代代相传的精神海拔。
此刻,我们聆听历史回响。为了铭记,更为了在新的征程上,让(ràng)红色基因(jīyīn)化作滋养的春泥,让不朽的精神成为奋进的动力。
“五一”假期,携家人(jiārén)前往狼牙山景区,奔赴一场深藏已久的邀约。
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,我们的心情豁然开朗(huòránkāilǎng)。一家人约定要(yào)在景区里探寻隐匿的美景,每人都要为景色赋予独特之名,或即兴抒怀一段文字。车内(nèi)你一言我一语,气氛热烈欢快,心底满是期待。
看着(kànzhe)窗外的风景,我的思绪回到二十年前。
2004年,我在(zài)保定市创建文明生态村办公室负责创建活动的组织协调服务工作,经常去狼牙山周边,到东西水村、岭东村、岭西村、石家统村等首批试点村调研。那时的狼牙山地区,山坡地(shānpōdì)贫瘠(pínjí),村民收入很低,旅游还不发达,接待能力有限……工作队进村后(hòu),与县乡村各级领导一起,深入农家,向(xiàng)乡亲们问计。最终(zuìzhōng),一场改变传统生产生活方式的变革,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兴起。
村容村貌和(hé)交通是(shì)首要问题。村头小路修好了(le),村中街巷硬化了,通往景区的大路宽敞了,绿化成了众人(zhòngrén)所盼。狼牙山人发挥聪明才智,创造了“以绿养绿,以园养园”的办法。他们把苗圃(miáopǔ)商请来,把道路两侧、广场周边、房前屋后以及所有适宜绿化的区域作为苗圃地,无偿提供给苗圃商密植(mìzhí)苗圃,卖出的苗子收入归苗圃商,按规定间距留下的绿化树木归集体所有。此举盘活了闲置的土地资源(zīyuán),又实现了绿化目标。
打好了基础,开办农家乐、农民转化为经营者是发展乡村经济的(de)重要内容。组织培训村民,找条件较好的家庭(jiātíng)做试点,开办餐饮、住宿……试点成功后,制定服务标准(biāozhǔn),请进(jìn)厨师,开发菜品,文明接待,一户户农家饭店开起来了。奇石馆、农家礼品馆,一个个(yígègè)有特色的旅游点也出现了。
栽下梧桐树,引得凤凰来。保定市在易县(yìxiàn)召开了现场会,狼牙山区连片创建的参观点吸引了全市(quánshì)创建村的代表前来参观学习。后来,狼牙山区还接待全省各市以及外省市的参观团(cānguāntuán)。
山道两侧松柏墨绿,我仿佛回到了当年植树的(de)情景中,见到了一起劳作的可爱乡亲们。“我回来了,你们还(hái)记得(jìde)我吗?还记得当年的创建故事吗?”我心潮起伏。
漫步狼牙山(lángyáshān)的花海间。 刘美娜摄
快到山门时,车流如长龙(chánglóng)。路旁,志愿者身影渐多,引导着(zhe)车辆,耐心地向人们提供引导服务。当年,狼牙山曾经“守着金山过穷日子”,如今环境好了,景色成为(chéngwéi)名片,带动了旅游等乡村(xiāngcūn)业态,道路上行驶着来自全国(quánguó)各地的旅游车辆。这不正是二十多年前,我们所期盼的人气吗?
在东西水村停车场落定,我们徒步(túbù)前往狼牙山票务中心。这段路平缓中略带坡度,大家呼吸着山中清新的(de)空气,睁大眼睛(zhēngdàyǎnjīng)寻觅着昔日的踪迹。狼牙山海拔千余米,我深知前行的每一步,都饱含着对这座英雄之山的崇高敬仰(jìngyǎng)。
很快,我们走进(zǒujìn)狼牙山五勇士陈列馆,仿佛回到了那(nà)战火纷飞的年代。
七七事变后,日本在(zài)保定地区烧杀抢掠,制造了一场场惨案。在狼牙山(lángyáshān)一带,八路军积极发动群众,建立抗日根据地,与日寇展开(zhǎnkāi)艰苦卓绝的斗争。
1941年9月25日,3500多名日伪军围攻狼牙山地区,企图歼灭驻扎于(yú)此的(de)八路军和地方党政机关。晋察冀军区(jìnchájìjūnqū)一分区一团七连(qīlián)奉命掩护党政机关、部队和群众转移。七连完成任务撤离时,留下六班班长马宝玉,以及战士葛振林、宋学义、胡德林、胡福才担负(dānfù)阻击和掩护全连转移的任务。弹尽粮绝之际(zhījì),他们砸毁枪支,绝不把武器留给敌人。鬼子扑上来了,他们誓死不做俘虏,纵身跳下深崖。
这一段用鲜血和生命谱写(pǔxiě)的壮歌(zhuànggē),激励了一代代中国人。孙女(sūnnǚ)眼眶发红,充盈着眼泪。我擦了擦眼角,看到身边的游客均表情凝重,向五勇士雕像鞠躬致意。
英雄,不会(búhuì)被人民忘记!
狼牙山景色。 王淑彦供图(tú)
山门敞开,检票进入(jìnrù),峥嵘险峻的风景映入眼帘。
在狼牙山,爬山赏景有着不一般的意义。狼牙山和五(wǔ)勇士血脉相连,已是不屈的精神象征(xiàngzhēng)。大家在山谷里、山脊上行走着,一个个精神抖擞,迈出的脚步仿佛与英雄(yīngxióng)的足迹重合着。
一个年轻人问身边的同伴:“狼牙山五勇士为啥(wèishá)一定要跳崖赴死(fùsǐ)?”他的同伴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问了一句:“要是你,你会怎样?”年轻人愣了一下。同伴继续问着(wènzhe):“如果(rúguǒ)今天敌人再敢来侵略咱们美丽的祖国,你上吗?”年轻人挺起胸膛,大声道:“我肯定上!”
历史不是简单的(de)一页纸,也不是一片落叶。历史与当下(dāngxià)、现实与未来、个人与国家紧密结合起来时,那份烛照人心的分量将愈发凸显。
登上棋盘坨,心胸为之一荡。一块地势较平的地方长着(zhe)一棵古柏树。五枝环抱,遒劲挺拔,冠盖如云(guāngàirúyún),充盈着团结气象,像极了(jíle)五勇士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模样。
有年轻游客问:“有时候(yǒushíhòu)说五勇士,有时候说五壮士,到底应该怎么(zěnme)称呼他们啊?”
一位熟悉这段历史的(de)老人仔细做了讲解:“英雄们跳(tiào)崖后,老百姓都叫他们‘狼牙山(lángyáshān)五壮士’。1942年9月,晋察冀边区党和政府,在棋盘陀建造(jiànzào)起一座纪念塔。第二年日本鬼子大扫荡,专门架起大炮击毁了纪念塔。1958年,晋察冀人民在棋盘坨重修纪念塔,聂荣臻题写(tíxiě)‘狼牙山五勇士(yǒngshì)纪念塔’塔名,并亲笔题词‘视死如归本革命军人应有精神,宁死不屈(nìngsǐbùqū)乃燕赵英雄光荣传统’。这一年,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了电影《狼牙山五壮士》。其实,壮士也好,勇士也好,都是爱国主义精神、坚贞不屈(jiānzhēnbùqū)的民族气节的体现啊。”
听着老人的讲解,望着那(nà)金色的九个大字,读着题词,我们(wǒmen)心情激荡。
五勇士的英雄事迹感染着我,建造丰碑的人们(rénmen)的身影也在眼前浮现。在第一次建塔(jiàntǎ)的时候,鬼子还在扫荡,那时没有机械,人们你一钎,我一锤,打石条,运材料,奠基铸台,攀高立碑,稍有不慎(shāoyǒubùshèn)就会掉下悬崖。然而,为了纪念英雄,他们冒着危险建起这座(zhèzuò)丰碑。
棋盘坨顶峰,天空蔚蓝。就在我仰望丰碑时,女儿忽然指着不远处起伏的山峰(shānfēng),激动地说:“您看,五(wǔ)勇士好像还(hái)在那里战斗呢!”我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,远处几座山峰挺立,正伫立于天地间。
狼牙山五勇士雕塑(diāosù)。 公茂秀摄
狼牙山五勇士跳崖一年后,距离棋盘坨(qípántuó)东南八十多公里的涞水县(láishuǐxiàn)鸡蛋坨上,晋察冀军区十一分区七团二连八班的战士(zhànshì)们,用滚烫的热血谱写了“鸡蛋坨五勇士”的壮歌。
1942年12月,日本鬼子向平西抗日(kàngrì)根据地疯狂扫荡,1000多名鬼子兵(guǐzibīng)扑向涞水县曹坝岗村。驻扎此地(cǐdì)的七团紧急召开会议,决定由七团主力掩护团部和(hé)群众转移。命令二连在鸡蛋坨埋伏,吸引敌人火力。
鸡蛋坨位于曹坝岗村西面,高峰耸立,东南是二十余丈深的悬崖。二连战士抵达村西松树岭,立刻投入战斗。鬼子以为(yǐwéi)遇到八路军主力,于是疯狂进攻,战况非常惨烈。群众安全(ānquán)转移后,团部命令二连撤退。可敌人再次涌上来,全体(quántǐ)战士安全突围(tūwéi)撤退几无可能。
一排副排长李(lǐ)连山勇敢请战,带领八班留守阻击,掩护战友们(men)撤离。在打退鬼子多次进攻后,子弹(zǐdàn)打没了,手榴弹也用完了,刺刀也没了。鬼子爬上峰顶,李连(lǐlián)山带领仅剩的宋聚奎、王文兴、刘荣奎、邢贵满四名战士扑向敌人,展开肉搏。李连山中枪,被鬼子推(tuī)下悬崖。四名战士跳了崖。
第二天(dìèrtiān),乡亲们(xiāngqīnmen)在鸡蛋坨脚下,找到五人的尸首,含泪掩埋好。之后又立碑纪念。
近年来,前往(qiánwǎng)涞水县鸡蛋坨的游客多了起来,渐渐成为(chéngwéi)保定地区太行步道上的又一红色景点。
在(zài)棋盘坨顶峰,我眺望着更辽远的太行山峦。突然间,想起了(le)我的两位伯父。
二伯父王垠最初在(zài)易县狼牙山一带打游击。1944年(nián),抗日战争胜利前夕,他在指挥一场战役时牺牲在蔚县西合营。后由战士们运回家乡安葬。三伯父,一位参加黄土岭战斗(zhàndòu)负伤的战士,他的尸骨在哪里呢(ne)?
三伯父叫王忠(wángzhōng),1938年从(cóng)涞源入伍,参军后(hòu)为部队采购回过一次家。我母亲磨了豆腐(dòufǔ),要三伯父带给受伤的战士吃,让他们恢复体力,更好地战斗。三伯父这一走,就再无音讯。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,我母亲去(qù)涞源县王安镇赶集,遇到三伯父的战友。他告诉母亲,1939年黄土岭战斗中,阿部规秀被击毙(jībì)。三伯父在战斗中负伤,后在易县管头镇南大沟后方医院养伤,日本鬼子疯狂扫荡时被杀害。
英雄远去了,亲人还在苦苦寻找。我曾到南大沟走访,一位长者告诉我,乡亲们把战士遗体掩埋在村头,后来全都移葬到易县无名烈士陵园。我的三伯父啊(a),你是长眠在那里(nàlǐ)吗(ma)?
2005年春天,狼牙山景区山脚下,一位上年纪的大娘垂泪不止(bùzhǐ)。问其(wènqí)原因,才知道她(tā)是蔚县人,她哥哥就是马宝玉,她专门来此地祭拜。河北省作协主席(zhǔxí)刘建东听到这则故事后,采访酝酿多年,创作出短篇小说《无法完成的画像》,于2022年获第八届鲁迅文学奖。
狼牙山五勇士陈列馆(chénlièguǎn)。 王淑彦供图
驻足莲花峰、石棋盘、老君堂(lǎojūntáng)等,眺望三十六峰,我们在行走中完成了与狼牙竞秀的深度交融。二十多年前,同事和村民们奋战在这块(zhèkuài)土地上时,大家就一个朴素的信念(xìnniàn)——“绝不能给五勇士丢脸”!
这(zhè)是英雄流血牺牲的地方,五(wǔ)勇士精神持续地鼓舞着人们。尤其这二十多年来,狼牙山地区致力于挖掘红色资源,连点成线打造红色文化品牌,持续开展红色旅游、民宿餐饮等多种业态,不断激发乡村(xiāngcūn)全面(quánmiàn)振兴动力活力,很多村庄已成了网红打卡地……
我(wǒ)们走进景区附近的红伙山庄。翻开菜谱,发现有红柳羊肉串、红烧鲫鱼、红薯拔丝、红豆米饭、山里红饮料……我又讶(yà)又喜,又有些疑惑(yíhuò)地问:“这些都能做吗?供应得上吗?”“放心(fàngxīn)吧!没问题。”老板娘爽朗地说。
她还告诉我,这些年村民认识提高了(le),就算是七八十岁能乐享生活的老人,也还想着找点活儿干——院内喂喂(wèiwèi)鸡,添柴烧烧锅,田里浇浇水(jiāoshuǐ),摆摊卖山货,他们觉得活得有(yǒu)尊严、过得有价值。年轻人(niánqīngrén)更是认真学习、努力打拼。有的去大城市读书就业,有的返乡创业,做直播、做短视频、做销售……
“收入怎么样(zěnmeyàng)呢?”爱人问。
“好着(zhe)呢!那些在景区上班的导游员、票务员、安全员,除了(le)上班还开了柴鸡场、养羊场,收入也很高。大部分人家(rénjiā)开了饭店,日子好着呢。咱狼牙山人脸上,一个个喜气洋洋的。”老板娘热情地说。
闲谈之中,又(yòu)遇到几个姑娘和(hé)小伙子。她们正在讨论狼牙山直播和拍摄微短剧。
一个(yígè)外地姑娘说,爱上狼牙山是从一本故事书开始的(de),她打算明天去山上讲述自己被狼牙山精神感染(gǎnrǎn)的故事。还有(háiyǒu)两位本地人聊起爷爷奶奶救护八路军伤员的故事。还有一位是岭西人,他说当年《青春之歌》作者杨沫就住在他家(tājiā)养病,日记《冀中一日》就写了在他家养病时与乡亲们在一起的故事……
走出(zǒuchū)饭店,天色向晚,满山尽是霞光。落日余晖中,我们久久(jiǔjiǔ)不愿离去。
“狼牙山五勇士如果活在今天,多大(duōdà)岁数了?”一旁的女儿问。
“他们是1941年秋跳崖的,当年(dāngnián)也(yě)就20岁上下,到现在得100岁左右吧!”爱人说。
“路边这些松柏树呢,它们有多(duō)大岁数?”小孙女也跟着问。
“问你奶奶吧,她最清楚呢。”爱人笑着说(shuō)。
“它们呀,也有20来岁(suì)了。”我告诉她,“正是当年狼牙山五勇士(yǒngshì)的青春年龄啊。”
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。历史与当下在(zài)此刻重叠,山风掠过(lüèguò)山峦,回荡着永不褪色的精神长歌。(王淑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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巍巍狼牙山(lángyáshān),悠悠易水河。
踏上这片红色的土地,山川间翻涌着家国记忆——八十多年前(qián),五勇士(yǒngshì)纵身一跃化作太行山上永恒的抗战丰碑。
多少年来,这片土地(tǔdì)从未沉寂。
如今,昔日的战壕边建起生态步道,险峰下(xià)的游客中心播放的红色故事与直播间里山货(shānhuò)出村的吆喝声相互交织……乡村全面振兴的蓝图铺展在英雄血染的土地上,绽放着幸福之花(zhīhuā)。
狼牙山始终矗立着两种高度:一是(yīshì)天地赋予(fùyǔ)的险峻山势,二是代代相传的精神海拔。
此刻,我们聆听历史回响。为了铭记,更为了在新的征程上,让(ràng)红色基因(jīyīn)化作滋养的春泥,让不朽的精神成为奋进的动力。
“五一”假期,携家人(jiārén)前往狼牙山景区,奔赴一场深藏已久的邀约。
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,我们的心情豁然开朗(huòránkāilǎng)。一家人约定要(yào)在景区里探寻隐匿的美景,每人都要为景色赋予独特之名,或即兴抒怀一段文字。车内(nèi)你一言我一语,气氛热烈欢快,心底满是期待。
看着(kànzhe)窗外的风景,我的思绪回到二十年前。
2004年,我在(zài)保定市创建文明生态村办公室负责创建活动的组织协调服务工作,经常去狼牙山周边,到东西水村、岭东村、岭西村、石家统村等首批试点村调研。那时的狼牙山地区,山坡地(shānpōdì)贫瘠(pínjí),村民收入很低,旅游还不发达,接待能力有限……工作队进村后(hòu),与县乡村各级领导一起,深入农家,向(xiàng)乡亲们问计。最终(zuìzhōng),一场改变传统生产生活方式的变革,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兴起。
村容村貌和(hé)交通是(shì)首要问题。村头小路修好了(le),村中街巷硬化了,通往景区的大路宽敞了,绿化成了众人(zhòngrén)所盼。狼牙山人发挥聪明才智,创造了“以绿养绿,以园养园”的办法。他们把苗圃(miáopǔ)商请来,把道路两侧、广场周边、房前屋后以及所有适宜绿化的区域作为苗圃地,无偿提供给苗圃商密植(mìzhí)苗圃,卖出的苗子收入归苗圃商,按规定间距留下的绿化树木归集体所有。此举盘活了闲置的土地资源(zīyuán),又实现了绿化目标。
打好了基础,开办农家乐、农民转化为经营者是发展乡村经济的(de)重要内容。组织培训村民,找条件较好的家庭(jiātíng)做试点,开办餐饮、住宿……试点成功后,制定服务标准(biāozhǔn),请进(jìn)厨师,开发菜品,文明接待,一户户农家饭店开起来了。奇石馆、农家礼品馆,一个个(yígègè)有特色的旅游点也出现了。
栽下梧桐树,引得凤凰来。保定市在易县(yìxiàn)召开了现场会,狼牙山区连片创建的参观点吸引了全市(quánshì)创建村的代表前来参观学习。后来,狼牙山区还接待全省各市以及外省市的参观团(cānguāntuán)。
山道两侧松柏墨绿,我仿佛回到了当年植树的(de)情景中,见到了一起劳作的可爱乡亲们。“我回来了,你们还(hái)记得(jìde)我吗?还记得当年的创建故事吗?”我心潮起伏。
漫步狼牙山(lángyáshān)的花海间。 刘美娜摄
快到山门时,车流如长龙(chánglóng)。路旁,志愿者身影渐多,引导着(zhe)车辆,耐心地向人们提供引导服务。当年,狼牙山曾经“守着金山过穷日子”,如今环境好了,景色成为(chéngwéi)名片,带动了旅游等乡村(xiāngcūn)业态,道路上行驶着来自全国(quánguó)各地的旅游车辆。这不正是二十多年前,我们所期盼的人气吗?
在东西水村停车场落定,我们徒步(túbù)前往狼牙山票务中心。这段路平缓中略带坡度,大家呼吸着山中清新的(de)空气,睁大眼睛(zhēngdàyǎnjīng)寻觅着昔日的踪迹。狼牙山海拔千余米,我深知前行的每一步,都饱含着对这座英雄之山的崇高敬仰(jìngyǎng)。
很快,我们走进(zǒujìn)狼牙山五勇士陈列馆,仿佛回到了那(nà)战火纷飞的年代。
七七事变后,日本在(zài)保定地区烧杀抢掠,制造了一场场惨案。在狼牙山(lángyáshān)一带,八路军积极发动群众,建立抗日根据地,与日寇展开(zhǎnkāi)艰苦卓绝的斗争。
1941年9月25日,3500多名日伪军围攻狼牙山地区,企图歼灭驻扎于(yú)此的(de)八路军和地方党政机关。晋察冀军区(jìnchájìjūnqū)一分区一团七连(qīlián)奉命掩护党政机关、部队和群众转移。七连完成任务撤离时,留下六班班长马宝玉,以及战士葛振林、宋学义、胡德林、胡福才担负(dānfù)阻击和掩护全连转移的任务。弹尽粮绝之际(zhījì),他们砸毁枪支,绝不把武器留给敌人。鬼子扑上来了,他们誓死不做俘虏,纵身跳下深崖。
这一段用鲜血和生命谱写(pǔxiě)的壮歌(zhuànggē),激励了一代代中国人。孙女(sūnnǚ)眼眶发红,充盈着眼泪。我擦了擦眼角,看到身边的游客均表情凝重,向五勇士雕像鞠躬致意。
英雄,不会(búhuì)被人民忘记!
狼牙山景色。 王淑彦供图(tú)
山门敞开,检票进入(jìnrù),峥嵘险峻的风景映入眼帘。
在狼牙山,爬山赏景有着不一般的意义。狼牙山和五(wǔ)勇士血脉相连,已是不屈的精神象征(xiàngzhēng)。大家在山谷里、山脊上行走着,一个个精神抖擞,迈出的脚步仿佛与英雄(yīngxióng)的足迹重合着。
一个年轻人问身边的同伴:“狼牙山五勇士为啥(wèishá)一定要跳崖赴死(fùsǐ)?”他的同伴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问了一句:“要是你,你会怎样?”年轻人愣了一下。同伴继续问着(wènzhe):“如果(rúguǒ)今天敌人再敢来侵略咱们美丽的祖国,你上吗?”年轻人挺起胸膛,大声道:“我肯定上!”
历史不是简单的(de)一页纸,也不是一片落叶。历史与当下(dāngxià)、现实与未来、个人与国家紧密结合起来时,那份烛照人心的分量将愈发凸显。
登上棋盘坨,心胸为之一荡。一块地势较平的地方长着(zhe)一棵古柏树。五枝环抱,遒劲挺拔,冠盖如云(guāngàirúyún),充盈着团结气象,像极了(jíle)五勇士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模样。
有年轻游客问:“有时候(yǒushíhòu)说五勇士,有时候说五壮士,到底应该怎么(zěnme)称呼他们啊?”
一位熟悉这段历史的(de)老人仔细做了讲解:“英雄们跳(tiào)崖后,老百姓都叫他们‘狼牙山(lángyáshān)五壮士’。1942年9月,晋察冀边区党和政府,在棋盘陀建造(jiànzào)起一座纪念塔。第二年日本鬼子大扫荡,专门架起大炮击毁了纪念塔。1958年,晋察冀人民在棋盘坨重修纪念塔,聂荣臻题写(tíxiě)‘狼牙山五勇士(yǒngshì)纪念塔’塔名,并亲笔题词‘视死如归本革命军人应有精神,宁死不屈(nìngsǐbùqū)乃燕赵英雄光荣传统’。这一年,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了电影《狼牙山五壮士》。其实,壮士也好,勇士也好,都是爱国主义精神、坚贞不屈(jiānzhēnbùqū)的民族气节的体现啊。”
听着老人的讲解,望着那(nà)金色的九个大字,读着题词,我们(wǒmen)心情激荡。
五勇士的英雄事迹感染着我,建造丰碑的人们(rénmen)的身影也在眼前浮现。在第一次建塔(jiàntǎ)的时候,鬼子还在扫荡,那时没有机械,人们你一钎,我一锤,打石条,运材料,奠基铸台,攀高立碑,稍有不慎(shāoyǒubùshèn)就会掉下悬崖。然而,为了纪念英雄,他们冒着危险建起这座(zhèzuò)丰碑。
棋盘坨顶峰,天空蔚蓝。就在我仰望丰碑时,女儿忽然指着不远处起伏的山峰(shānfēng),激动地说:“您看,五(wǔ)勇士好像还(hái)在那里战斗呢!”我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,远处几座山峰挺立,正伫立于天地间。
狼牙山五勇士雕塑(diāosù)。 公茂秀摄
狼牙山五勇士跳崖一年后,距离棋盘坨(qípántuó)东南八十多公里的涞水县(láishuǐxiàn)鸡蛋坨上,晋察冀军区十一分区七团二连八班的战士(zhànshì)们,用滚烫的热血谱写了“鸡蛋坨五勇士”的壮歌。
1942年12月,日本鬼子向平西抗日(kàngrì)根据地疯狂扫荡,1000多名鬼子兵(guǐzibīng)扑向涞水县曹坝岗村。驻扎此地(cǐdì)的七团紧急召开会议,决定由七团主力掩护团部和(hé)群众转移。命令二连在鸡蛋坨埋伏,吸引敌人火力。
鸡蛋坨位于曹坝岗村西面,高峰耸立,东南是二十余丈深的悬崖。二连战士抵达村西松树岭,立刻投入战斗。鬼子以为(yǐwéi)遇到八路军主力,于是疯狂进攻,战况非常惨烈。群众安全(ānquán)转移后,团部命令二连撤退。可敌人再次涌上来,全体(quántǐ)战士安全突围(tūwéi)撤退几无可能。
一排副排长李(lǐ)连山勇敢请战,带领八班留守阻击,掩护战友们(men)撤离。在打退鬼子多次进攻后,子弹(zǐdàn)打没了,手榴弹也用完了,刺刀也没了。鬼子爬上峰顶,李连(lǐlián)山带领仅剩的宋聚奎、王文兴、刘荣奎、邢贵满四名战士扑向敌人,展开肉搏。李连山中枪,被鬼子推(tuī)下悬崖。四名战士跳了崖。
第二天(dìèrtiān),乡亲们(xiāngqīnmen)在鸡蛋坨脚下,找到五人的尸首,含泪掩埋好。之后又立碑纪念。
近年来,前往(qiánwǎng)涞水县鸡蛋坨的游客多了起来,渐渐成为(chéngwéi)保定地区太行步道上的又一红色景点。
在(zài)棋盘坨顶峰,我眺望着更辽远的太行山峦。突然间,想起了(le)我的两位伯父。
二伯父王垠最初在(zài)易县狼牙山一带打游击。1944年(nián),抗日战争胜利前夕,他在指挥一场战役时牺牲在蔚县西合营。后由战士们运回家乡安葬。三伯父,一位参加黄土岭战斗(zhàndòu)负伤的战士,他的尸骨在哪里呢(ne)?
三伯父叫王忠(wángzhōng),1938年从(cóng)涞源入伍,参军后(hòu)为部队采购回过一次家。我母亲磨了豆腐(dòufǔ),要三伯父带给受伤的战士吃,让他们恢复体力,更好地战斗。三伯父这一走,就再无音讯。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,我母亲去(qù)涞源县王安镇赶集,遇到三伯父的战友。他告诉母亲,1939年黄土岭战斗中,阿部规秀被击毙(jībì)。三伯父在战斗中负伤,后在易县管头镇南大沟后方医院养伤,日本鬼子疯狂扫荡时被杀害。
英雄远去了,亲人还在苦苦寻找。我曾到南大沟走访,一位长者告诉我,乡亲们把战士遗体掩埋在村头,后来全都移葬到易县无名烈士陵园。我的三伯父啊(a),你是长眠在那里(nàlǐ)吗(ma)?
2005年春天,狼牙山景区山脚下,一位上年纪的大娘垂泪不止(bùzhǐ)。问其(wènqí)原因,才知道她(tā)是蔚县人,她哥哥就是马宝玉,她专门来此地祭拜。河北省作协主席(zhǔxí)刘建东听到这则故事后,采访酝酿多年,创作出短篇小说《无法完成的画像》,于2022年获第八届鲁迅文学奖。
狼牙山五勇士陈列馆(chénlièguǎn)。 王淑彦供图
驻足莲花峰、石棋盘、老君堂(lǎojūntáng)等,眺望三十六峰,我们在行走中完成了与狼牙竞秀的深度交融。二十多年前,同事和村民们奋战在这块(zhèkuài)土地上时,大家就一个朴素的信念(xìnniàn)——“绝不能给五勇士丢脸”!
这(zhè)是英雄流血牺牲的地方,五(wǔ)勇士精神持续地鼓舞着人们。尤其这二十多年来,狼牙山地区致力于挖掘红色资源,连点成线打造红色文化品牌,持续开展红色旅游、民宿餐饮等多种业态,不断激发乡村(xiāngcūn)全面(quánmiàn)振兴动力活力,很多村庄已成了网红打卡地……
我(wǒ)们走进景区附近的红伙山庄。翻开菜谱,发现有红柳羊肉串、红烧鲫鱼、红薯拔丝、红豆米饭、山里红饮料……我又讶(yà)又喜,又有些疑惑(yíhuò)地问:“这些都能做吗?供应得上吗?”“放心(fàngxīn)吧!没问题。”老板娘爽朗地说。
她还告诉我,这些年村民认识提高了(le),就算是七八十岁能乐享生活的老人,也还想着找点活儿干——院内喂喂(wèiwèi)鸡,添柴烧烧锅,田里浇浇水(jiāoshuǐ),摆摊卖山货,他们觉得活得有(yǒu)尊严、过得有价值。年轻人(niánqīngrén)更是认真学习、努力打拼。有的去大城市读书就业,有的返乡创业,做直播、做短视频、做销售……
“收入怎么样(zěnmeyàng)呢?”爱人问。
“好着(zhe)呢!那些在景区上班的导游员、票务员、安全员,除了(le)上班还开了柴鸡场、养羊场,收入也很高。大部分人家(rénjiā)开了饭店,日子好着呢。咱狼牙山人脸上,一个个喜气洋洋的。”老板娘热情地说。
闲谈之中,又(yòu)遇到几个姑娘和(hé)小伙子。她们正在讨论狼牙山直播和拍摄微短剧。
一个(yígè)外地姑娘说,爱上狼牙山是从一本故事书开始的(de),她打算明天去山上讲述自己被狼牙山精神感染(gǎnrǎn)的故事。还有(háiyǒu)两位本地人聊起爷爷奶奶救护八路军伤员的故事。还有一位是岭西人,他说当年《青春之歌》作者杨沫就住在他家(tājiā)养病,日记《冀中一日》就写了在他家养病时与乡亲们在一起的故事……
走出(zǒuchū)饭店,天色向晚,满山尽是霞光。落日余晖中,我们久久(jiǔjiǔ)不愿离去。
“狼牙山五勇士如果活在今天,多大(duōdà)岁数了?”一旁的女儿问。
“他们是1941年秋跳崖的,当年(dāngnián)也(yě)就20岁上下,到现在得100岁左右吧!”爱人说。
“路边这些松柏树呢,它们有多(duō)大岁数?”小孙女也跟着问。
“问你奶奶吧,她最清楚呢。”爱人笑着说(shuō)。
“它们呀,也有20来岁(suì)了。”我告诉她,“正是当年狼牙山五勇士(yǒngshì)的青春年龄啊。”
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。历史与当下在(zài)此刻重叠,山风掠过(lüèguò)山峦,回荡着永不褪色的精神长歌。(王淑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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